杭州牧场卖鲜奶却倒亏 奶牛养殖遭遇市场困境

    一杯热乎乎的鲜奶，是冬天早餐最受欢迎的饮品。进入冬天，卖场里的牛奶开始一箱箱被消费者放入购物车。不过，对于奶牛养殖场来说，奶产品销量走高，并没有给他们带来一丝快意。
    近日，记者随杭州市物价局工作人员走访了杭州部分规模奶牛养殖场，调查当前奶牛养殖成本情况。入冬后，鲜奶价格进入季节性回升阶段，但受制于饲养和人工等成本的上涨，奶牛养殖场一直处于亏损状态。今年前10个月，杭州市场上的每公斤鲜奶出场平均倒亏近3毛钱，奶牛养殖企业正遭遇市场困境。
    走访
    牧场10个月亏损数十万元
    坐落在临安市板桥镇的杭州正兴牧场，拥有1050头奶牛，其中一半为产奶牛，牛奶年产量达到3800吨，在杭州属于排名靠前的规模牧场。
    “现在行情不好，一公斤鲜奶平均出场价格4.3元，但我们的成本算下来要4.7元，反而倒亏4毛。”杭州正兴牧业有限公司总经理叶树生眉头紧皱。谈起今年以来牧场的收益，他直摇头。“做奶牛(生意)没有盈利。”
    叶树生从电脑里打印出一份公司奶牛场今年10月份的经营情况表。表上的数据显示，上个月，正兴奶牛场工资、奶牛饲养费、繁殖药费等成本合计1044609元，而牛奶订单出售、零售、小牛肉款等收入合计1021979元。利润负增长22630元。
    面对这样的报表，叶树生心头非常难受。因为从本年度的统计看，今年该牧场已经累计亏损60多万元。按照往年全年亏损五六十万元的规律看，到今年年底，亏损额将有增无减。“我们出场价4.3元/公斤，价格还算好一点，有些小牧场，价格只能卖到4.1元左右。”
    按照行情规律，鲜奶价格一般是年末高于年初，年初高于年中，夏季价格最低。对于目前低迷的鲜奶价格行情，中小型奶牛牧场企业正在经受一场“寒冬”。
    养殖户减少奶牛或转让牧场
    近年来，随着国内牛奶质量安全问题频频曝光，牛奶养殖行业也开始不景气。作为牛奶养殖行业中的龙头企业，叶树生更是把奶牛养殖企业的式微现象看在眼里。
    “整个临安大概有1800头，富阳有1300头，萧山有1400来头，市郊有1000多头……加起来，杭州约有8000头奶牛。”叶树生粗略算了杭州市场上的奶牛饲养数量，他回忆，在2000年前后，杭州的奶牛数目还是比较可观的，大约有1.8万余头。“有一些养殖场经营不下去了，就转手。有的减少了奶牛的数量。”
    就在记者采访前几天，叶树生到杭州两家奶牛牧场转了一圈。“一家做不下去了，改做乳品加工，另外一家经营也困难，还在苦苦撑着。”
    杭州奶业协会秘书长叶均安称，由于缺少畜牧用地等原因，杭州的奶牛总数在逐年减少。今年4月，下沙一家1200头规模的奶牛牧场就关停了。他预计未来3年内，仅下沙区域的奶牛，至少还要减少1200头。
    养殖和人工成本加重企业负担
    今年豆粕、玉米价格处于高位，处于其下游产业的畜牧业也受影响，奶牛养殖尤其严重。杭州新希望双峰乳业总经理王铁军也向记者表示，其富阳奶牛牧场也处于“微亏”之中。“我们出场价格平均4.2元/公斤。亏损原因主要是饲料和人工费用。”
    “奶牛饲料一共有四五十种，分精料和粗料。”叶树生给记者举了几个例子，粗料里常用的玉米秆，以前只要200元/吨，现在一路涨到了460元/吨。精料里的豆粕价格更是厉害，今年最高的时候4800元/吨，现在便宜了1000元/吨。美国进口的苜蓿草，最贵的时候3300元/吨，现在稍微回落一点，也要2920元/吨。“畜牧业行情最差的时候，往往是成本价格最高的时候，这都是受供求关系的影响。”
    除了养殖成本外，叶树生觉得人工成本也在增加。在正兴牧场的挤奶车间，记者看到了该牧场从瑞典引进的挤奶设备，牛奶挤出来后通过管道直接包装好搬上运输车，全程牛奶不见光，只需要几位工人。“我们挤奶设备和饲养车设备的引进，减少了工人，但工人的工资却一直在上涨。”
    “去年牧工工资2900元/月，现在一个月要3000元至3500元。工资这块，每年是以10%的幅度在递增。”叶树生认为，人工工资最不能省，不然奶牛养不好。
    数据
    每公斤鲜奶出场倒亏近3毛钱
    杭州市物价局成本调查监审分局的统计数据显示，今年1-10月份鲜奶平均价格为4.26元/公斤，比去年平均价格3.85元/公斤上涨了10.65%，2009年和2010年平均价格分别为3.414元/公斤和3.64元/公斤。
    虽然鲜奶价格稳步回升，但养殖成本始终处于高位，奶牛养殖一直处于亏损状态。2009-2011年生产每公斤鲜奶的盈亏情况分别为盈利0.19元、亏损0.298元和亏损0.238元，今年1-10月份平均每公斤鲜奶出场亏损0.281元。
    物价部门认为，鲜奶价格呈现逐年抬升态势，养殖成本上涨是主要推动力。
    奶牛养殖成本主要由饲料费、人工费、折旧费和水电费等组成，杭州市物价局将全部成本汇总后，根据年产奶量进行分摊，折算出每公斤鲜奶生产成本。数据显示，今年1至10月份鲜奶平均生产成本为4.541元/公斤，比去年全年平均生产成本4.088元/公斤上涨了11.08%，涨幅较大。
    其中，饲料费为3.029元/公斤，上涨16.14%；人工费为0.342元/公斤，上涨4.91%。饲料费一般占到养殖成本的60%-70%，饲料原料价格的上涨，将直接推动整个养殖成本的上涨。
    饲料的主要原料玉米、羊草、苜蓿草和玉米秆，今年1至10月份的平均购进价格分别为2.57元/公斤、1.36元/公斤、3.12元/公斤和0.44元/公斤，比去年全年平均购进价格分别上涨了3.63%、3.37%、6.20%和11.14%，涨幅明显。
    养殖成本与往年比较，持续上涨趋势明显。2009至2012年养殖成本分别为3.204元/公斤、3.938元/公斤、4.088元/公斤和4.541元/公斤。
    出路
    有牧场准备“抱团”取暖
    “前方是饲料企业，后方是乳品企业，奶牛养殖企业在这两头都没有定价权，在奶业产业链上，养殖奶牛是最弱势的一环，效益也最差。”叶均安坦言奶牛养殖企业的尴尬处境。杭州地区的鲜奶收购价格也不占优势。“杭州鲜奶收购中心价平均在3.6元/公斤，比周边城市上海、宁波低2毛。”
    持续的亏损，正倒逼奶牛牧场寻找“寒冬”里的出路。叶树生似乎找到了突破口。
    “我正在寻找有意向的牧场，大家整合资源联合经营，只要产量大了，采购商来要货，我们就可以谈价格。采购饲养原料的时候，也可以争取到定价权。”叶树生现在还抓紧牧场的内部管理。“管理抓得好，每公斤牛奶可以降低一毛五成本。”
    “奶牛牧场亏损，奶源短缺了，我们乳企也担心他们会提高价格，甚至卖牛、杀牛。”王铁军称，奶牛养殖企业日子不好过，下游的乳企压力也大。新希望双峰乳业打算“两条腿走路”，一个是自建牧场，一个是寻找合作牧场。“我们准备投资1.5亿元，在绍兴、湖州自建新牧场，奶牛数量达到两三千头。对于合作牧场，我们提供技术服务，协助牧场养好牛、产好奶，有好的产出。”